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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亲与伊藤先生|好好吃饭,爱温暖的人


所谓父女母子一场,只不过意味着,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。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,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,而且,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:不必追。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——龙应台《目送》


可你不要傻站着,看着他的背影难过,要追上去,像小时候吵着要他买糖那般。不要有成人的扭捏,只要用孩子的直白就好。小孩子很少有遗憾,因为那时我们不懂事,理所当然地向父母讨要喜欢的玩具与糖,父母在自己能力范围内能给也就给了。长大后我们便多了很多遗憾,因为我们开始懂事了,开始害怕别人觉得玩具与糖很幼稚,即使心里想要却说着“不”。我们会留恋这种“还未长大”的感觉,但是因为成长不得不要暂时放下因“还未长大”而生的喜爱。而长大成人的我们很多时候只能从父母那里得到玩具和糖,且他们愿意,还会偷偷地给。


电影中父亲有一个执念“家人一起吃晚饭才最重要”。因为在父亲的那个年代,用具是自己制作的,食物是自己种植的。吃饭的时候,使用自己亲手做的用具,吃自己亲手栽种的食物,面对的是自己最亲近的人。那种牢牢把情感攥在手里,看在眼里,放入心里的感觉让人倍感安逸。而子女长大之后,他跟随子女去了东京。用具是陌生的,食物是超市买的,一顿饭高效且冰冷,甚至子女为了工作,孙辈们为了学习,一起吃饭都会变得奢侈。

父亲的执念是交流的执念,物件只是载体,他要的是与子女的沟通。所以父亲很讨厌人们在吃饭的时候老是在抿汤匙,因为这让人没法说话。所以他会把汤匙收起来,甚至去超市偷汤匙。这个廉价的东西却阻挡了人与人情感的互动,简直太可恶了。他像个孤傲的骑士,却无人理解,而无人理解的普通人就是疯子。他是一个疯老头。所以他被儿媳嫌弃到只要看一眼便会吐的地步,只能搬到女儿家住。


打破子女隔阂的方式是可以很简单的,不需要意外、生病这种重大事件,让人在生死面前爆发情感、思考过往。这部电影告诉我们,亲子间的隔阂不过一顿饭的事情,如果有一个善解人意的人从中暗暗推动,便是更好的事情。


面对女儿和比大了20岁,只比自己小几岁的伊藤在一起,他觉得很荒谬,无法理解。他在吃饭时向女儿打探伊藤的情况,每问一个问题都要念一段报纸上的新闻做为铺垫,他不想直接表现自己的关心。父亲在吃饭的时候抱怨酱汁不对,阿彩便买了两瓶饭在冰箱里。她虽然表现出自己并不想和父亲常住在一起,但是她内心是愿意的。

后来父亲离家出走的,回到老屋时,伊藤的促成了父亲和子女一起吃饭谈心。谈他们以前的事情,谈已经去世孩子们的母亲,父亲的爱人。这种久违了的交心,在昏暗的灯光下,像谈谈的光晕, 不炽热,却足够温暖,也渐渐拉近了他们之间的感情。


伊藤先生是一个特别温暖的人,他年长,过往的经历让他成了一个波澜不惊的人,对待别人的坏情绪,他总是不恼,反而抱以微笑。在亲子关系修复的过程里,他其实是一个局外人,所以他看得更透彻,他笑人们太固执。当阿彩的父亲离家出走,她心里明明内疚与担心,但是就是不愿意去找父亲。伊藤让阿彩出去找找看,而不是出去找,不知道能不能找到,但是一定要行动过,这样阿彩心里才会好受一些。


在伊藤开车带阿彩去老屋找父亲的时候,他也叫上了阿彩的哥哥,他说也要给她哥哥一个机会。父亲原来在儿子家居住,但是由于没有良好的沟通,和儿媳出现矛盾,身为儿子他没有调节好两人的关系,是儿子内心里的愧疚。在老屋时,为了让一家人可以交流,他找借口离开,把空间留给他们,没有外人在场,他们可以毫无顾忌,说出自己的不快。但是在气氛降到冰点的时候,他又会出现,进行缓冲,不让双方在气头上说出伤人的话。


伊藤是个平和的人,他和阿彩的父亲年龄相近,所以能够理解阿彩的父亲,带他逛工具店,和他讨论种植的事情,赞美他的老屋,伊藤是很主动地去靠近阿彩父亲的世界,并推动兄妹了解父亲的世界。


电影是个喜剧,但是非常动人。父亲是个顽固的人,他不想成为阿彩的麻烦,所以他总是表现得自己很忙,每天早出晚归。事实上他一个人逛很久的超市,自己捧着快餐看别人一家有说有笑地吃饭,在图书馆打发时间,最后在公园的长椅上看日落。阿彩看着父亲的背影,那种孤独和无奈,让她哽喉。


后来父亲告诉阿彩自己要去老人院了,阿彩才明白在父亲早出晚归的日子里他一直在找老人院,他从来不想给她添麻烦。当他目送父亲慢慢走远,她内心极度不舍,但是她却一再压抑,她会害怕照顾不好父亲。但是伊藤在这个时候鼓励她,不要让自己后悔。阿彩最终还是追了出去。


电影里有一个柿子树和一棵琵琶幼苗,两个具有象征意义的植物。看完电影,我感觉柿子树是父亲对子女40年不悔的照顾,可是在一个雨天被雷劈中了,表示父亲对自己的照顾就到此了,是因为他照顾不动了。一棵琵琶幼苗是子女对父亲的照顾,稚嫩却在慢慢成长和学习,但是结出的果实一定会和柿子树上的柿子一样甜。


吃饭是一件特别容易的事情,但是好好吃饭却很难。说话其实也很简单,但是若无人回应,那便无趣。人那么多,可温暖的人很少。电影里看似容易的一切,在现实生活中确实很难实现的。亦如《瓦尔登湖》里,简单却最难达成。我们活得越来越不生活化了,因为现在很多时候我们吃着随便的饭,说着敷衍的话,面对的是功利而冰冷的人。

 

文章中对汤匙、柿子树、琵琶幼苗的解释皆为个人理解。


原文地址:https://mp.weixin.qq.com/s?__biz=MzIyMzQ3MzQwOA==&mid=2247484099&idx=1&sn=5c840563415836fb0aa7765c22c60d54&chksm=e81cf8acdf6b71bae6e960589955d67aabadd0c409bcb4253225e79053f35cdb47dac33c94a9#rd

资源获取:关注公众号——長和之道(changhezhidao),发送「父亲和伊藤先生」即可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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